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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济十三年,秋晨,东明皇宫。
深秋八月,枯木凋零,众生憔悴,南妃所住的华清宫亦然。
此时,身为一国之君的承神宗林光启正凝立在宫外,龙袍已被寒露沾湿,却仍焦急如初般等候。
片刻,一位面容不出众的宫女慌忙跑出华清宫。见到圣上,顿时跪拜在地,其发丝已因忙碌而湿漉漉的。然而她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喘。
神宗问:“南妃如何?孩子如何?”
宫女深吸一口气,满脸通红道:“回圣上,南妃安好,公主安好。”
“公主可有姓名?”
“娘娘尚未取好。”
神宗回过头,只见得宫外花苑方才尚无生机的百花却已含苞欲放,娇艳欲滴。枯木生新芽,溪流水更盛。忽闻百鸟争鸣,神宗四处打量,却不见飞鸟,空闻鸟鸣。
神宗一愣,突然爽朗大笑,道:
“取纸笔来。”
找了花苑间石桌石凳一处,神宗摊开宣纸,亲自研好墨,持玉琢毛笔一只,点了点石墨。
“枯林再菀,涸辙重流。”
说罢,大笔一挥,写了个“菀”字。
写罢,思索片刻,辅了个“秋”字。
此时,公主姓名已定,曰:林菀秋。
……
天济二十八年,腊月廿二。
古秦水之阳,殷江沭河交汇之处。
大承神京,东明古城,突兀而起,浩浩荡荡。
要说这大承朝罢,天下十九洲,承朝占其三。
建国数百年间,政通人和,国库富足。有属国数十,邻邦无数,为当之无愧的天朝上国。
城内,彩灯盈市,珠光宝气,烟火通明,人声鼎沸。
佳节将至,运河上繁忙胜往。来往商船无数,光顾着这座已完全被人类征服的盛世京城。
各地人士交织成一张天罗地网,意欲将众生困于这繁华盛景。
东明城靠近东溟,被无数大小不一的河流穿过,因而洪涝不断,天灾连年。遂有俗语云:
“陆无半里田,水贱米面贵。”
然而自承朝定都此地后,建设了强大的排水系统,再加之有高阶修士轮替镇压水妖,这座城逐渐从蛮夷之地变为中原最大的水利枢纽、贸易枢纽。繁华空前,盛况绝世。因夜晚灯火照射,息如白昼,故有美名曰:不夜城。
即便少有水患,以备万一,城中建筑物为了躲避突发的洪涝侵袭,一般建造的极为高大,且防水性极佳,被外地人戏称为:定舟。
为方便大型船只通行,定舟间通常以天桥相连,密而不乱,方位有序。
每栋定舟内常可容纳两三千人,内有酒馆、药铺、商店及娱乐设施等,不计口粮问题,完全可以独立生存。
城内居民口粮一般由运河从全国各地送至此地,粮食问题更是关系到了整个承朝的命脉,千钧一发,一触及断。
然而今日东明,似乎不怎么太平。
百米高空的定舟顶上,几道黑影迅敏如猫,轻盈如燕,交错飞跃。
如有知情人士,定能发现这就是东明城鼎鼎有名的皇家禁军:堂前燕。
只是堂前燕一般只潜伏于皇宫暗处,伏杀刺客,以保护皇室族人安全,今日却破天荒出宫执行任务,是有什么隐情?
一般人不敢问,也不想问。知道的过多,是要杀头的。好奇心虽重,但到底还是性命要紧。
高空之上,一尊金像自天而降,落在一座定舟顶上,正气浩然,威风凛凛,腰配寒光剑,身着黄金甲。
年过六旬,眉间隐约可见皱纹,却是面带微笑,透着几分儒气。这便是因祖上开国有功而受封的伯康侯,王衍。
王衍,字忠肃,官至兵部尚书,江涛阁大学士。祖上王时开国有功,受封伯康侯,代代相传。
他灵气内敛,同时以仿佛儒生般温和的语气问道:
“把握几成?”
石瓦上,一位黑衣男子在颜色扭曲中缓缓呈现,半蹲在地,双手自然放在两膝上,面带半张燕雀面具,左手中玩弄着一把由无数白色薄片拼合而成的长剑,唇角上扬,勾勒出一个邪魅的微笑。
燕柒,顾名思义,于堂前燕排行第七,姓名及出生地不详,手段诡异,杀伐果断,为常等修士难所及。
燕柒故意停顿了一会,没有正面回答伯康王的问话,只是轻哼一声道:
“兔子跑丢了,老虎奈何不了,反要狐狸出手帮忙,倒也真是奇怪。”
“狡兔三穴,虎固无奈;精狐有计,使之自出。再者,尔以狡兔比作此次围捕对象,皇上知道了,可不会高兴的。”王衍倒也没生气,笑呵呵答道。
他转过头,看了看八方来客,欣欣向荣的京城,叹了口气,似乐非乐,似苦非苦。
许久,无人言语,王衍看着燕柒手中奇剑,又道:
“韧如柳枝,薄如蝉翼,曲而不折,腥而不妖。实则是把好剑,何名?”
听闻伯康侯如此称赞,燕柒脸色也好了不少,答道:
“剑名杀生,妖骨而就。杀戮而生,血肉为引。只是剑灵偏偏不肯认主,只肯为人所用。”
“如此一来,倒也是有趣。”王衍答道,无意多言。燕柒也不是什么好说之人,这场谈话便也没了后续。
……
东明城北,尚一阁。
此茶馆分为三层,来往宾客络绎不绝,看得出生意挺好。
区区一家茶馆,竟是占据了大半个定舟,构造倒像是后世的拍卖场所,四面八方皆房室,开窗向正中间的戏台,供宾客观赏。
“公子,请慢用。”
二层一间价格不菲的房间旁,店小二憨笑着边数着银两边往外走。屋内坐着的显然是位大人物,随手便如此阔气,多给了这么多。
房间内何人?只见少年玉袍白胜雪,纤尘未能染分毫。其人轻纱遮面,黑发及腰,纤纤玉指正玩弄着陶瓷茶杯。杯中茶未尽,不过皆是在少年指尖飞跃,纵使散、舞、跃、合,却未一滴茶跑错了地方,足以令常人叹为观止。
戏台上乱七八糟,喧喧嚣嚣;众人间三言两语,吵吵闹闹。少顷,一个书生模样的说书人便有模有样的走了上来。手中持把过时折扇,脚上踏双破旧木屐。尽管宾客骂声连连,倒也不羞不馁,矫首昂视道:
“要说当今大承朝,实际上有三个主,诸位可知哪三个?”
众人议论纷纷,说皇帝的有,说皇后的也有,还有说文臣武将、尚书首辅的。少年却一笑,心道:这大承朝思想还真是开放,连这种敏感的政治问题都敢当众讨论。不过却也好奇,这说书人口中的大承三主究竟是哪三个。
那书生嘴角一笑,抑扬顿挫道:
“错了,大承有三主,皇帝太后九公主!”
嗟嘘声四起,唾骂嘲笑声此起彼伏。少年茶杯滑落,淡黄色香茶洒了一地,抬起头,无语的看了看那呆头呆脑的书生,竟哭笑不得。
谁知那书生面对如此境地还丝毫不慌乱,摇头晃脑道:
“这皇帝呀,是天命真龙,呼风唤雨,上天下海,无所不能,自然是大承朝之主人。太后,则是当今皇帝之母,皇帝尚要用对待母亲之礼仪相待,何况你我之辈?三主之中自然有她的位置。而剩下来的这位,”
说书人卖了个关子,随即唾沫星子横飞说道:
“九公主年方十五,为得宠贵妃南妃所生,才气相貌都很出众,深得皇帝宠爱,连太后也视她为掌上明珠,贡在天上,攥在手里,生怕弄丢了。但凡提出的愿望,不过分的,都会得到满足。任尔为世袭王侯,或是内阁首辅,你惹怒了她,小公主身子娇力气小,鼻涕长眼泪多。不说别的,就跑去在皇上怀里打个滚,撒个娇,气头上再抹两把眼泪,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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