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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急插管听上去是一件凶险的事情,但宗夏槐并不陌生。
首先,插管是麻醉医生的拿手活,普通的插管对宗夏槐来说早已是得心应手。
急插管在普通插管的基础上对麻醉医生的综合能力及心理素质要求更高。宗夏槐当年在基地的时候值夜班就开始跑全院急插管,现在人手没有当年紧张,领导也变谨慎了,不再让基地医生单独外出插管,改让本院的一值来插。
这里值得额外说明一下,本院住院医生和基地规培医生含四证都干一值,一值有两个类型,分为大一值和小一值。
本院住院医生于大一值拿call机,基地规培医生干小一值主要是听指挥打下手。
总之,一句话,当年插管的人是宗夏,现在插管的还是她。
而且去icu插管还有一个好处:家属不在。在病房插管,家属容易过分紧张,就算把他们拦在帘子外面,他们也要扒着帘子看,还有一些完全不讲理的家属,根本听不懂人话,直接站在床头盯着,生怕宗夏槐插的不是气管导管,而是把尖锐的弯
刀。
宗夏槐并不需要徐同和跟着,她拎着插管箱急匆匆走了,徐同和愣了一下,还是选择跟上。
他对师妹早已经没有男女之情,但他和宗夏槐是同门师兄妹,如今夏槐又是刚上任住院总,作为师兄,他难免担心和忍不住多照顾一些。
宗夏槐赶到icu后,直接奔病人床位过去,床位医生和护士都在旁边,自觉地给宗夏槐让出了位置。
病人是半昏迷状态,高流量吸氧时氧饱和度也只能维持在80左右,还有往下掉的趋势。宗夏槐推了点镇静镇痛的药物,麻利地把气管导管插到病人喉咙里面,等到可视喉镜里显示套囊完全过了声门时,宗夏槐调整合适位置,给气囊打气,退喉
镜,直接连上一旁的呼吸机。
打上呼吸机之后,病人的氧饱和度开始往上走。
这时,宗夏槐询问icu的医生,“这个人怎么回事?拔了管后氧合不好?是在pacu麻醉苏醒室拔的管,还是在icu拔的?“
刚才电话里icu医生说这个是术后的病人。
也不知道宗夏槐哪句话撞到对方的枪口上,icu医生语气不善,大有责问的意思:“这个人是昨天晚上送过来的,口插管,有自主呼吸,但是当时气管导管已经被咬瘪了,病人有呛咳,护士就给拔掉了“
icu的护士对麻醉科也很不满:“你们每次晚上送过来的全都是带插管的病人,管子还出问题。”
对于护士来说,带插管进来的病人肯定要比不带插管进来的病人干的活要多。所以麻醉科每多送一个术后带插管病人进来,他们就要多干一份活。
在护士看来,麻醉科完全是为了图省事,不想在房间里拔管,才直接带管送回icu。
但对于麻醉科来讲,晚上人手不足,总共只有一个管事的老大。这些要送到icu观察的脑外术后病人,本来手术就做了大半天,有的还涉及到功能区,为了安全起见,当然是带管送。
而且基本上干到晚上的都是低年资的小麻,年资高的早就下班了,这种情况老大更不可能让小麻自己拔管,万一拔管后出了事情怎么办?
只能说每个人立场不同,看到的东西也不同。
如果现在的住院总是徐同和,他大约会说两句“给您添麻烦了”,就把这件事情一笔带过去。
如果是谭月,她应该会直接撸起袖子开始骂人,说“你们也好意思说得出这话,icu医生不会插管还要叫我们,有本事下次不要叫我们”。
宗夏槐不是徐同和那样的老好人,也没有谭月那么爆脾气,她语气淡淡:“昨天晚上送过来的病人,管子被咬瘪了,有当场和送过来的麻醉医生说吗?还是后来发现的?病人呛了就把管拔掉吗?谁拔的?病人当时意识清楚吗?能遵嘱吗?”
如果病人送到icu的时候,气管导管就出了问题,那么算手术室的责任如果送到icu后一段时间才出了问题,那就和手术室无关。
宗夏槐问拔管的问题,言下之意就是icu拔管不规范,才导致病人现在氧饱不好。
不就是甩锅吗?谁不会?
她又看向护士,神情冷淡:“我们这里神经外科手术多,动辄两台做到晚上,我们晚上人手不够,真拔管送到你们这里,出了事回头还得找我们。”
神经外科是龙头科室,作为给医院创收的强势科室,神外的话语权很高,甚至icu有一个区都是直接划给神外术后病人,由神经外科教授担任分管主任。剩下几个区,也基本上被神外各组瓜分。
近几年,icu向全院各科招收医生,有些本院神经外科毕业的博士,见神外竞争,干脆去icu上岗了。
于是说好的综合性icu,快变成了神经外科专科重症监护室。
宗夏槐发自内心的觉得里面部分医生水平不行。
icu医生需要用药,最好是大内科出身,麻醉科也行,好歹会插管。那外科医生会用什么药?人只会发会诊单。
宗夏槐好心提醒:“拔管不是病人呛了就能拔掉,谁拔的管谁担的责。
宗夏槐并不觉得护士可以在没有医嘱的情况下拔管,出现这种情况,只能说icu管理混乱。
宗夏槐怼完人走了,这期间徐同和一直站在旁边,没插得上话。
徐同和跟上师妹,等出了icu,才说:“师妹,你和从前真的很不一样。”
从前的宗夏槐不会这样怼人,她倔强不知变通,只会吃暗亏躲在角落抹眼泪。
宗夏槐觉得他这话很没意思,不过她最近恋爱谈得甜蜜,心情尚可。
宗夏槐说:“师兄有没有听过网上一句话?与其内耗自己,不如发疯创死别人。”
干临床工作不能太要面子,该强势的时候就强势,让别人知道自己不好惹。只可惜现在大家书读得越来越多,刚上临床的时候,都太讲“道德”了。
宗夏槐说:“我是麻醉科的人,就要为麻醉科争取权益,不是我们的问题,坚决不认!”
徐同和觉得这样不好:“何必呢,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干嘛把关系闹僵”
宗夏槐抬头看他:“师兄你倒还是老样子,这有什么不做的?总不能让别人扣屎盆子。我态度已经很温和了,要是换谭月来”
宗夏槐没说完,徐同和都知道她什么意思,他叹了口气,“谭月的性格太激进了,你不要学她。”
徐同和也是好心:“icu就算了,但我们和外科不能闹得太难看。”
宗夏槐反问他:“什么叫做闹?难道不是外科一直咄咄逼人,总是提出不合理的要求?我不能永远压榨我们的人满足他们的需求。”
徐同和好像是第一回认识宗夏槐,他败下阵来:“好吧。那我们先说回排班的事情,你之前没干过排班,有一些注意事项我要和你说。”
徐同和今天做房间,他资历不够,手下不能带人,只能一个人做。不过考虑到他现在是“半个”住院总,所以给他排的都是比较轻松的房间。像今天的房间就是中午才接病人,所以上午徐同和在办公室教宗夏槐怎么使用排班系统。
外科医生会提前一天向手术中心发起手术申请,手术室护士长会接收到这些申请然后安排房间,等护士长排好房间后,宗夏槐就可以开始进行麻醉科排班,即往每个房间安排主麻辅麻以及麻醉护士。
5年以上的主治医生可以当主麻,5年以下的主治医生可以放在辅麻的位置上,也可以在人手不够的时候单独做房间。
不过人家既然是主治了,又单独做房间,就不能给人排太晚的房间。如果实在不得已要做很晚的房间,就要安排人接班,确保主治不能下班太晚。
像住院医生这一档的,也有年资很高,只是因为没有文章升不上去的医生。那么宗夏槐在排班时也需要注意这类人。
宗夏槐还需要每天留出多余的人手,备急诊和有人生病不能来上班等突发事件。
除此之外,麻醉科还管无痛胃肠镜、无痛人流等门诊手术,以及产科无痛分娩。
宗夏槐对着电脑,叉掉了一片空白的排班表:“算了,等下午护士长排好再说吧。”
她打开会诊列表,先在病史系统上查看病人信息和检查报告,等会儿去病房一起把这些病人给兜一圈,再回来写会诊结果。
麻醉科会诊主要是评估外科手术能不能进行,不过也总有那么几个奇葩申请。
比如这个神经外科80病区发来的会诊申请,说病人血压高,有动脉瘤,怕血压太高导致动脉瘤破裂,请求降个压。
宗夏槐直接打电话过去:“36床是谁的病人?让床位医生接一下电话。”
电话那头是个年轻的神外规培医生,说话很客气:“哎,老师您好,不好意思………………”
宗夏槐把他凶了一顿:“病房里没有降压药吗?不会找个泵泵一点吗?为什么发麻醉科会诊?你上级是哪个?”
对方瑟瑟发抖,赶紧把师兄搬出来保命:“是是谢宜年谢师兄。”
宗夏槐纳闷:“杨组为什么会收动脉瘤的病人?”
动脉瘤可以介入做,也可以开颅做,一般收到血管组。
对方说这个病人一开始发现颅内肿瘤占位,做检查又发现有动脉瘤,所以准备转去血管组先做栓塞,再开颅开肿瘤。
动脉瘤并不是肿瘤,它是由于动脉壁的病变或损伤,形成动脉壁局限性或弥漫性扩张或膨出的病理表现,颅内动脉瘤一旦破裂会引发脑出血造成严重后果。如果直接开颅挖肿瘤,在这个过程中,动脉瘤有可能破裂,为了安全起见,杨组决定先
请血管组把动脉瘤栓掉再行下一步治疗。
宗夏槐问:“如果真的血压很高,一直下不来,为什么不请心内科会诊?”再怎么说都不该请麻醉科会诊。
对方说:“被心内科的老师骂过了。”
心内科的住院总戚彤雯戚老师亲自来办公室里把他骂得狗血喷头。
宗夏槐:“”该骂的。
宗夏槐在电脑上点进去另一个病人的病史:“你等等,电话先不挂,26床是准备明天做手术吧?10年前做过二尖瓣置换术,为什么我这里只看到一个心电图?心超报告呢?为什么不请心内科会诊?”
对方支支吾吾:“26床不是我管的,我问问他的管床医生。
宗夏槐:“算了,我等会儿问问他们组里的手术医生,再见吧。”
她挂掉电话,苦笑,“师兄,这住院总可真不是好当的。”
徐同和看着她,眼神柔软:“都是这样的,慢慢来。我相信你会做得很好。”
当年他也是这样把宗夏槐带出来的,看着她从一个临床出身的医学生慢慢成长为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麻醉医生。
抛去那些小情小?,在徐同和心里,宗夏槐等同是他亲自带出来的学生。大家有同门之谊,这份情谊在医学界是很坚固的。
医学讲究“师门”二字,尤其是同一个老师教出来的学生,哪怕两个人差了十几届,小师弟也可以去投奔大师兄,只要报出师父的名号。
两人再相见时略有尴尬,不过徐同和已经结婚生子,他这个人虽然懦弱,但总体上是个道德过关的好人。徐同和选择和现在的老婆结婚,也不会再对师妹有什么其他的心思。
至于宗夏槐,她在看清徐同和的性格的时候,就已经放下了。
所以大家现在是清白得不能再清白的同事关系。
可是“醋王”小谢不这么想,他收到规培师弟的微信,师弟说麻醉科住院总好凶,谢宜年说你放屁。
谢宜年从师弟那里了解来龙去脉,就赶来麻醉科办公室询问究竟了。
谢宜年本可以在微信上问宗夏槐,但他转念一想,好久也就几个小时没见夏夏老婆,于是方向一转,本来要走去手术间的脚去了麻醉科办公室。
刚好撞上宗夏槐和徐同和“相谈甚欢”。
谢宜年气鼓鼓地走了进去,他拉开一张凳子,直接坐他俩旁边。
“夏总,在忙吗?”
宗夏槐一听谢宜年这语气就觉得不对劲。
不过这里有第三人在场,所以宗夏槐只是问:“你来是有什么事吗?”
谢宜年心里更气了,眼神幽怨,他是夏夏老婆的正房,不对!正牌男朋友!他怎么不能来?
不过他也知道,他要是敢在这里“闹事”的话,今晚就得被夏夏老婆拉黑。
谢宜年说:“我听病房医生说,夏总有事找我。”
谈起公事,宗夏槐很认真:“对,你们明天有一个要手术的病人,病史上写了10年前做过二尖瓣置换,我看发了麻醉科会诊单,怎么没有请心内科会诊?还有心超这些检查呢?“
谢宜年说:“这个病人老杨准备放到周四做,心超约在周三,等心超结果出来之后,再请心内科看一下。”
宗夏槐说:“那你们把麻醉科会诊撤一下吧,现在报告也不全,我怎么写会诊意见?”
这时徐同和出声,他看出两人不对劲,还以为他们关系不好,出来“打圆场”:“没事,师妹,你就写一个建议完善相关检查,等心超结果出来了,让他们再发一个会诊就行了。”
写一个会诊60块,住院总这活干得累死累活的,不赚白不赚。
这下谢宜年更被“点燃”了,他今天铁了心要和徐同和唱反调,说:“那不行,杨主任收的病人都不富裕,特意说了,要给病人省着点钱。”
徐同和用一言难尽的目光看着谢宜年,这下他是真确定谢宜年和师妹“有仇”了。但是这俩人是什么时候结下的梁子?他以前和谢宜年打过交道,谢宜年也没这么小肚鸡肠啊。
徐同和有些为师妹“打抱不平”了:“谢宜年,你们开一台刀多少钱?没必要扣我们这60块钱会诊费吧。”
徐同和不知道他这会儿说话才叫“火上浇油”。
谢宜年盯着宗夏槐,似乎是期待她说两句话。偏偏宗夏槐没理解他意思,她为工作的事情焦头烂额,哪里知道他在吃醋。
谢宜年被气走了。
最莫名其妙的是徐同和,谢宜年走后,徐同和转头对师妹说:“现在的外科是有些不可理喻。”
60块会诊费也要克扣,太不是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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