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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风光属于状元郎刘存业、榜眼钱福和探花靳贵三人,三人沿着御道中走出紫禁城,又在无数百姓的欢呼声中骑马行走在西长安街道上。 昔日龌龊不足夸,今朝旷荡恩无涯。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 这种风光的背后自然不是他们三人多么优秀,亦不是他们三人给这个王朝带来了什么功绩,而是帝王需要通过优待他们三位士子来换取天下读书人的向往之心。 只是到了后世,在各地仍旧迷信各省状元的时候,政府果断出手遏制这一种不良现象。毕竟给国家带来贡献的是科学家,而不是这些只能在考试上交出高分答案的学霸。 其实随着华夏的发展,读书早已经不再是世家士族的专利,而今王朝的供需关系易位,官位早已经是僧多粥少的状况。 即便王朝不如此厚待状元,即便王朝对读书人减少优待,天下读书人又能有几个人愿意做碌碌无为的隐士高人呢? 都说朝廷官员的俸禄低,但哪怕这种低俸禄,无数的读书人同样争得头破血流,一生都醉心于功名。 当然,现在终究还是文人主控的朝廷,这种厚侍状元和读书人的传统做法将一直延续下去。 有关优侍新科进士的游戏还在继续,除了一甲三进士的御马夸街外,其实最隆重的还是接下来由皇帝牵头举办的荣恩宴。 宋太祖规定:在殿试后由皇帝宣布登科进士的名次,并赐宴庆贺。因赐宴都是在琼林苑举行,故称作“琼林宴”。 只是到了元明时期,官方的叫法已经改为荣恩宴。 自宣德八年起,朝廷规定:赐宴于行在礼部,以后进士恩荣宴均设在礼部举行,并命大臣一员待宴。 时间悄然来到下午时分,位于东江米巷的礼部衙门热闹非常。 “状元郎来了!” “呵呵……恭喜斩兄摘得探花!” “钱兄,你诗比李太白,文能治国安邦,吾辈楷模也!” …… 六百零一名新科进士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在看到一甲三进士出现的时候,亦是纷纷上前进行祝贺。 面对周围人的恭维,状元刘存业显得有些“社恐”,榜眼钱福则是呈现“社牛”,至于探花郎靳贵则是始终保持一脸谦和。 靳贵出身于江南望族,其父为温州府经历,曾师从杨一清。虽然只有二十五岁,但整个人已经显得很是稳重,面对周围的人祝贺显得彬彬有礼。 一甲三进士,却是恰好反映出了三类读书人的性情。 “刘阁老和李尚书过来了!” 先前闹哄哄的宴厅,突然间安静下来,却是纷纷扭头望向到场的大人物们。 除了六百零一名新科进士外,出席这场宴会的人员还有一众读卷官,如此多的重臣出现可以说是排面十足。 按着礼制,状元刘存业独坐一席,榜眼钱福和探花靳贵同坐一席,其他的进士则是按着排名四人同坐一席,座位的顺序有着极为严格的等级制度。 徐鸿等广东新科进士亦是已经来到这里,原本高魁想要挨着徐鸿而坐,但遭到二甲第二名进士的眼神杀。 在这个时代,座位的次序关系着地位,关乎他们的等级高低。现在榜单已经张贴出来,按官场的潜规则,哪怕同为三甲进士亦已经有了高下之分。 高魁遭到那位进士的死亡凝神后,一度怀疑自己昨晚睡的女人是不是他的老婆,便灰溜溜地返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哪一位是吏部尚书李裕呢?” “哪一位是户部尚书李嗣呢?” “什么?你还找刑部尚书杜铭?早辞官了!” …… 在场的六百零一名进士看到出席的重臣,亦是纷纷进行交头接耳,却是认真地辨认着这朝中的各位重臣,其中最受关注的是吏部尚书李裕和都察院左都御史王越。 至于有人提及的刑部尚书杜铭,虽然宋澄查清杜铭是被会昌侯孙铭构陷,但杜铭儿子图谋钱宅同样是真事,杜铭因教子无方而辞官归田。 不过这并不影响众进士在辨识各位朝廷大佬,却是纷纷记下这帮大佬的样貌和官职。 现在大家都即将步入官场,不管早前有关系或没有关系的新科进士,现在都想想方设法在朝堂中找到一个靠山,从而为自己的仕途保驾护航。 历史早已经证明,站队比努力更加重要。 最典型当数刘大夏,原本刘大夏跟大学士杨溥就已经沾亲带故,由于抱紧了自己老师彭时的粗大腿,从而官路亨通。 哪怕现在的当朝首辅万安和次辅刘吉,其实亦是有幸得到他们老师高谷早些年的保驾护航。 只有真正身处在官场中才会明白,几乎所有官员的提拔都不会是无缘无故的爱,而是各方势力所重点栽培的成员。 成化朝的文官集团之所以那般强烈地反对宪宗的传奉官制度,正是宪宗夺回原本属于文官集团的人事任命权,致使他们后续很难将自己的人提拔到重要的岗位上。 在场的六百零一名新科进士在通过会试的时候,便已经慢慢得到官场的游戏规则,自然是不想错过此次抱大腿的机会。 他们先将各位大臣认清楚,等会争取机会给对方留下好印象,而后再寻机狠狠地抱住自己心仪的粗大腿。 值得一提的是,首辅万安在元旦被弹劾后,却是不再热衷于收门徒,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出席了这场宴会。 正是这时,一个身穿麒麟服的中年男子一声不吭地走了进来,那一双独特的军靴及身上的杀气证明他是一位高级武将。 “这人是谁啊?” “不认识!未曾见过!” “好大的派头,咱们大明的武将何时敢这般乖张了?” …… 看到突然出现在这里的高级武将,席中的新科进士不由得议论纷纷起来,眼神透着浓浓的困惑之色。 且不说现在堂上坐着当朝次辅刘吉和吏部尚书李裕等重臣,哪怕仅仅是面对他们这帮新科进士,大明亦不该有如此嚣张的武将出现。 偏偏地,这位突然出现在这里的武将竟然没有理会坐在这里的重臣,完全是他自己当成此次宴会的真正主角。 “来人,将这张案几搬放到最中央的位置上!”中年男子显得语出惊人,指向摆放在左边的空案命令道。 闯进这里的武将年约四旬,生得浓眉大眼,眼睛显得十分的锐利,双臂显得孔武有力,透着一种不俗的气质。 两个随行的亲卫闻言,当即便上前准备将案几摆放到正中央。 啊? 在场的新科进士顿时傻眼了,显得难以置信地望向这位武将,完全想不明白这位如此嚣张的武将是谁,而他又凭什么敢在这场宴会居中而坐。 “慢着!”礼部左侍郎刘健像是气炸了一般,显得脸红脖子粗地站出来制止。 “呵呵……有好戏看了!” “哪来的武将竟然自寻死路!” “礼部左侍郎出手,此人是要自取其辱了!” …… 新科进士看到堂堂的礼部左侍郎站了出来,顿时像是打了鸡血般,且看这位礼部左侍郎如何收拾这个嚣张的武将。 虽然武将在刚刚开国时期一度主导朝堂,只是自土木堡之变后,哪怕京营的兵权都已经落到他们文官集团手里,武将早已经是抬不起头了。 中年男子面对刘健突然喊停,显得十分平静地反问:“何事?” “按惯例,钦命武臣居左,内阁坐右,读卷官按图次坐,你这点规矩都不懂吗?”礼部左侍郎刘健板着脸质问。 钦命武臣? 此话一出,一些新科进士这才后知后觉起来。 按宴制,自明朝开科取士以来,每逢荣恩宴,皇帝虽然不会亲自到场,但会派一个武臣前来侍宴,以确保天威泽沐。 只是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而今武勋和武将的地位骤然下降,现在派过来的武勋或武将压根没有存在感。 正是如此,现在派过来“侍宴”的武臣真的只是“侍”。 对新科进士而言,派过来的侍宴武勋或武将是谁,其实可以用甲乙丙丁来代替,甚至都不晓得有侍宴武臣的存在。 不过此次的荣恩宴终究出现了变数,这位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侍宴武臣一改以往侍宴武臣的软弱,竟然要求居中而坐。 “次辅大人,这人如此不遵礼制居中而坐,终究是谁啊?”一个礼部官员看着这个面生的中年武将,当即找上次辅刘吉进行打听道。 刘吉将一切都看在眼里,端起酒杯无奈地道:“武靖伯赵承庆!” 赵承庆跟朱祐樘其实是同乡,其祖赵德胜随太祖朱元璋争夺天下。虽在争夺的过程中战死,但洪武二年配享太庙,追封梁国公,世袭指挥同知。 四世孙赵辅在任济宁担任左卫指挥使的时候,于土木之变率部北上,而后参与北京保卫战,因功以左参将出守怀来。 成化元年,赵辅以都督同知佩征夷将军印,与左都御史韩雍征讨大藤峡瑶民起事,因平瑶有功特封武靖伯。 成化三年,赵辅以总兵官随左都御史李秉东征,大破建州女真,进封武靖侯。 成化八年,由王越总督军务,赵辅挂平虏将军印,率军出三边搜套,然行至榆林发现鞑靼诸部已经深入太行,故而跟王越一起请求朝廷增兵。 言官纷纷弹劾赵辅畏战,给事中郭镗更是给赵辅扣了一顶养寇自重的帽子,但宪宗最终没有采纳。 不久后,宪宗将赵辅召回京城提督京营,此举又遭到言官的极力弹劾。 赵辅虽然顺利提督京营,但终究抢的是文官的兵权,不久便以身体为由辞掉职务,并决定辞去侯爵换取世袭伯爵。 成化二十二年,赵辅去世,追封容国公,谥号:恭肃。 赵承庆是赵辅的嫡子,从小便喜欢武艺,熟读兵法,一心想要像父亲赵辅那般为大明王朝建功立业。 武靖伯府固然立下了汗马,但赵辅生前不被文官集团所喜,亦没能真正融入武勋集团,故而武靖伯赵承庆被排挤到了南京任职。 现在终究不是文官集团所主导的朝廷,武靖伯赵承庆被朱祐樘从南京召了回来,而第一个皇差正是前来荣恩宴主宴。 赵承庆知道这个皇差必须办得漂漂亮亮,面对刘健的质疑淡淡地回应:“本伯接到的旨意是前来主持荣恩宴!既是代表陛下而来,又是主宴,岂有居左之理?” 虽然“侍宴”和“主宴”仅是差一个字,但意义却是完全不一样了。 以前“侍宴”,早期的武勋自然还能高高在上,但现在早已经沦为小透明。但现在奉旨主宴,那么就没道理像吉祥物般龟缩在角落,而是要大大方方地坐在最中央。 最起码让这帮眼高于顶的新科进士知晓,他武靖伯赵承庆得到了皇帝的恩宠,而今前来这里主宴。 赵承庆知道汪直说得对,好好揣摩皇帝的心意才是他们臣子最该做的事情,同时还要无时无刻维护皇威。 现在皇帝既然指派自己前来主宴,那么他便是这里最重要的存在,却是可以堂堂正正地居中而坐,同时向六百零一名新科进士宣告他武靖伯赵承庆的存在。 “有明以来,武臣出席恩荣宴均载为侍宴,未曾有主宴一说!”刘健没想到一个小小的伯爵竟然胆敢如此硬气,当即进行质疑。 赵承庆打量着眼前的三品官员,却是淡淡地询问:“这位大人,你是不信本伯的话,还是在质疑陛下?” 其实他知道这是一个考验,若是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的话,自己别说到辽东了,明天便得乖乖滚回南京继续“养老”。 咦? 吏部尚书李裕等官员纷纷扭头望向刘健,发现刘健的反应过激,亦或者又准备跟皇帝公然唱反调了。 “即便皇帝派你前来主宴,亦当循例居左而坐!”刘健知道朱祐樘干得出这种事情,却是坚持自己的立场道。 如此多的重臣在这里,一个小小的武勋有什么资格居中而坐,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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