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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夏槐及时制止了老妈想多的念头,可是结束和老妈的对话后,她却心烦意乱起来。 她发觉,谢宜年确实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一切都在向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于是谢宜年再发来消息,问她想吃什么菜色,打听她有没有想看的电影,还是对音乐剧话剧感兴趣宗夏槐直接免打扰了。 宗夏槐遇到了一个想不通的难题,为了防止对方再扰乱她的心绪,她设了个屏障,把对方拦在了外面。 谢宜年等了半天没等到心上人的消息,又不敢追着问,结果等他被叫去手术室,一直到下了手术台,谢宜年第一时间去看手机,对方还是没回复。 谢宜年发:【怎么不理我呀?】他怕语气太生硬,刻意加了个语气词。在加之前,他犹豫再三,觉得这个语气词加上去后显得他不够成熟。 还是没回。 谢宜年的好心情消失了,他甚至在想,是不是对方觉得他太烦了。 宗夏槐只是忘了把他从小黑屋里放出来,她这会儿择期手术还没结束,今天房间里排了三台脑外科手术,第3个病人刚刚被“放倒”。 房间里的外科医生请求:“能不能帮忙穿个深静脉?” 宗夏槐还没说话,护士已经瞪大了眼睛:“什么深静脉,赶紧开始,这都几点了?你们家是不是想超时?” 宗夏槐已经坐下,一点也没有起来要穿深静脉的意思,等护士说完,淡淡地说:“你们要穿深静脉,等回病房发会诊单吧。” 深静脉是引导血液回流心脏的管道,是位于深筋膜深面一根粗壮的静脉血管。临床行深静脉穿刺置管术主要是:外周血管不好、恶性肿瘤化疗、失血性休克需要大量输液输血。 外科病人穿深静脉,一般是为了防止术中大出血所以提前建立好静脉通路,还有就是病房留置针到了时间要拔,有的人血管不好,扎到最后没有好血管了,深静脉可以放得久一点,不用天天扎针,所以手术室也经常收到病房穿个深静脉的请 求。 反正都全麻了,顺手帮穿一个呗。 而穿深静脉一般是麻醉医生的活,常规病房的病人要穿深静脉,需要给麻醉科发会诊单,在病房穿,就是局部麻醉下穿。 对麻醉医生来说,发个会诊单还有几十块钱可拿,在手术室穿,那些需要深静脉的病人也就罢了,总归是为了手术安全。只是出于方便病房的目的,岂不是白干活? 宗夏槐倒不在乎这几十块钱,只是她觉得深静脉穿刺有风险,深静脉是靠近心脏的大血管,放久了也有感染风险。 今天这个负责开场的外科小医生速度不快,宗夏槐不爱催人,倒也没说什么,就是往台子上看了两眼,对方慢吞吞的,看的人火大。 中间,夜班老大来巡房间,问她进度如何,宗夏摇头:“不太行。 夜班老大走后,宗夏槐走到巡回护士旁边,压低声音问:“这个开颅的医生叫什么名字?” 护士指着他放在台上的胸卡说:“喏。” 宗夏槐说了个冷笑话:“记住了,以后他在我黑名单上了。 宗夏槐很少记外科名字,要么是特别慢的,要么是特别快的。 而今天这个外科医生慢得让人好奇他叫什么名字。 护士悄悄说:“其实他年资也不低了,来了这么多年,一点长进都没有。” 但外科这一行,还是需要一点手上天赋。现在大家都重视科研,可是有的人是真的不适合临床,靠科研把职称升上去了,手术嘛,那是人人都摇头。 从早上8点干到晚上8点的时候,人已经没什么耐心了,宗夏槐看着台上的外科,忍不住了:“等会儿挖完瘤子还是你来关吗?” 作为麻醉医生,宗夏槐还是有点麻醉科的传统手艺损人在身上,她诚恳地说道:“你们能换个人来关吗?” 宗夏槐的脾气在麻醉科已经很好了,要是换个人已经搬个凳子坐那外科旁边,说:“你能快点吗?你是在脑壳上绣花吗?” 好在宗夏槐中间就被人接班了,来接班的人问她有什么注意事项,她交代了一下病人来时的情况,说:“没什么特别的,就是等会儿瘤子挖完了,记得让他们家换个人来关。” 所以有时候也不怪手术室里大家互相不来电,看到彼此的时候只能想起在医院超时工作的辛苦,以及互嫌对方菜。还有找同行,就没办法装得自己很厉害了。 宗夏槐到家的时候也不早了,她简单洗漱后就躺到了床上,忘记了被自己关在小黑屋里的谢宜年。 接下来两天又是周末,于是小谢被心上人忘了三天。 周一宗夏槐是急诊备班,所谓急诊备班,就是在白天的平诊结束后,宗夏槐可以回家休息,但是在急诊手术多忙不过来的时候,需要她从家赶到医院。 宗夏槐今天运气不行,她白天平整还没结束的时候,住院总就给她发来了急诊预告: 【有一台oaya】 脑oaya置入术,脑积水引流用的,手术时间不长,在脑袋上钻个孔,把oaya囊放进去,快的话半个小时。 手术不难,但是这样的病人常常很凶险,但是话又说回来,急诊送来的脑外病人,基本上状态都不好。 平诊结束后,外科医生和病人一起进了手术间,那病人十分狂躁,身上绑了约束带,但效果甚微,全靠推床的师傅和外科把他摁着,才没让他把身上那些监护仪器扯下来。 推到手术间的病人第一步是要过床,清醒的病人可以让他自己爬上床,昏迷的病人可以大家合伙把他抬上床,但是狂躁的病人就难搞了。 今天的外科医生是个熟人,宗夏槐问他:“谢医生,这怎么搞?” 不知为何,宗夏槐总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带一丝幽怨,让她摸不着头脑。 谢宜年还是很分得清工作和私人感情,他说:“那要不先麻了再过?” 宗夏槐便让他在房间里摁着狂躁的病人,自己出去找家属签麻醉知情同意书。 把该谈的风险谈完,宗夏槐拿着单子回去上麻醉,病人神志不清,以为有人要害他,挣扎得格外厉害。 宗夏槐喊谢宜年:“你帮我掐一下病人杓状软骨,我叫你松手之前别松。” 等插完管后,宗夏槐才解释说:“这个人中午胃管里喂了东西,你掐住他脖子,胃里的东西就不会涌到肺里。”麻醉药推下去之后,如果胃里有东西就会呛到肺里,很容易导致吸入性肺炎,致死率极高。 而插好管之后,声门那块被气管导管封住了,胃里就算有东西反流也不会到肺里。 所以“掐好脖子”很重要。 谢宜年默默看了她一眼,委屈,又觉得她这个样子实在充满魅力。 过完床之后,谢宜年问:“麻醉老师能帮忙穿个深静脉吗?” 正巧麻醉科总值班来看了一眼这边的情况,说:“急诊手术给你穿什么深静脉?就放个oaya,又不会出血的喽!不穿!自己回去之后发会诊!“ 谢宜年解释说:“这个人长期卧床,很肿,外周找不到血管。”这种也是深静脉置管的适应症,他表示他并不是在给麻醉科没事找事。 “好吧。”总值班说:“那你问问宗医生愿不愿意给你穿,反正我没什么意见。” 总值班对于这个病人的情况和宗夏槐交代了两句,然后说:“夏槐你想穿就穿,不想穿嘛,就让他们自己回去后发会诊。” 总值班走后,谢宜年看向宗夏槐,他其实并没有非穿这个深静脉不可,只是顺嘴问一句。 谁知宗夏槐并没有拒绝他,“那你记得发个会诊。”穿可以穿,但是不能让麻醉科亏钱。 谢宜年其实有感觉到宗夏的偏心,否则他也不敢“得寸进尺”。 他欢喜地帮宗夏槐倒碘伏和生理盐水:“谢谢麻醉老师!” 他就站在她旁边,眼睛里只倒映出她一个人的人影,宗夏槐竟不敢看他:“你离我远点,我这边无菌的。” 谢宜年立刻乖乖离远。 这场急诊手术从麻醉开始算只用了一个小时就结束了,因为是术前躁动意识不清的病人,又是饱胃,宗夏槐没醒病人,直接送icu打呼吸机了。 急诊结束后,宗夏槐去楼下吃饭,吃到一半,抬头看到谢宜年坐她对面。 谢宜年是专程来找宗夏槐的,他问她要喝什么奶茶,说谢谢麻醉老师帮忙穿深静脉,然后不动声色地问:“你怎么不理我?” 宗夏槐:“啊?” 宗夏槐后知后觉地打开微信,她不好意思说她把他免打扰了,讲句心里话,她怕说完这句话,谢宜年又用那种眼神看着她。 宗夏槐说:“不好意思,消息太多,漏看了。” 谢宜年很容易就被哄好,很快就接受了这个解释,眼睛里的沮丧一扫而空,还说:“噢噢,没关系的,我也猜是你消息太多漏看了。” 他就说一定不是夏槐嫌他烦。 谢宜年接着问:“那你周末想吃什么?” 宗夏槐说:“我还没看你给我发的东西,等我回去后慢慢看,好吗?” 谢宜年说:“好!你慢慢看。”他和她说话的时候总是笑得心满意足。 他还没忘了奶茶的事情,“你想喝点什么?” “不用了。”宗夏槐婉拒,“我等会儿就回去了。” 谢宜年黏人却很懂分寸,他十分有存在感,但是又不会把宗夏槐逼迫得没有空间。这反而让宗夏槐头疼,不知道要拿怎样的态度去处理他们现在的关系。 要是叫她的好友陆灵知道了,一定会猛摇她,说:“你们这跟谈恋爱有什么区别啊?” 宗夏槐回家后把谢宜年从免打扰里放出来,算了,顺其自然吧。她好像也没有一开始那么坚定了。 半夜0点,宗夏槐在睡梦中被电话吵醒,医院一下子来了5个急诊:两个阑尾,一个宫外孕,一个脑出血,一个高坠伤。人不够用了,需要她过去支援。 宗夏槐对此也早有预感,因为今天值班的麻醉和护士都是手术室出了名的“霉”,只要他们值班,急诊就少不了。因此接到电话后,宗夏槐就第一时间赶到了医院。 总值班让她去做阑尾,算是照顾她今天是备班,“这两个病人我看年纪都轻,应该没什么,你自己来吧,我还要顾着那两边,记住都按饱胃处理。” 总值班摇着头走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阑尾病人还没来,房间里的护士也是从家里被摇过来的,她和宗夏槐唠嗑:“我瞧你们老大也是有点霉在身上,不过他不承认,都说是下面小的霉。”惹得宗夏槐忍俊不禁。 过了一会儿,病人自己从外面走进来了,是个20多岁的年轻小伙子,眼神中透露着第一次进手术室的兴奋:“等会儿是不是就该给我麻醉了?“ 宗夏槐ap护士:““ 宗夏槐让他躺到手术室床上,简单问了一下病史,让他自己签了麻醉同意书。 像普外科大部分的微创手术病人,是可以自己签手术和麻醉知情同意书的。 宗夏槐问他最后一次吃东西喝水是什么时候,他说是今天早上8点。 今天早上到现在已经有16个小时,加上这青年活蹦乱跳的样子,宗夏槐简直怀疑普外科是不是把平诊当急诊送? 宗夏槐问:“你是住院的病人?”要是已经住院的病人,那还真有可能。 青年说:“我是下午急诊来的。” 宗夏槐问:“那你为什么不吃中饭?”一个青壮年,看着体格也不小,上一次吃饭是16个小时之前,怎么看都很可疑。 从前有过这种情况,外科想把平诊当急诊做,便提前叮嘱病人不要吃饭。 青年不好意思地说:“我减肥。” 宗夏槐有一瞬间的沉默:“行,你吸一会儿氧气吧。” 不过稳妥起见,宗夏槐还是按饱胃病人处理,在病人睡着但还没插管之前,让外科来掐住脖子。 普外科这种小手术,急诊的时候来一个主治就够用了。今天是一个主治加一个规培生打下手的组合。 那普外科的主治医师也很年轻,看着30岁出头,是个活泼的性格,大方地说:“辛苦大家,等会儿请吃夜宵。”他让巡回护士拿他的手机点外卖。 “咦,怎么连洗手老师也没有?” 巡回说:“隔壁一个宫外孕,一个脑出血,全都在大出血,在和血库要血,麻醉科总值班都要崩溃了,咱们这边就将就一点吧。” 宗夏槐深有同感地点头,比起那两边的兵荒马乱,至少他们的病人还是走着进来的。 巡回护士指着台上的规培医生说:“喏,这不是还有他吗?” 普外阑尾手术也不需要太多器械,一个规培生就可以兼任器械护士的工作。 巡回去隔壁两间逛了一圈,回来的时候直叹气:“隔壁那个宫外孕还是个小姑娘呢,在校大学生,打开来腹腔里全是血,血色素现在只有六点几克了” 妇产科的急诊故事中多有惨痛案例,令人心痛唏嘘。 巡回说:“她男朋友把她送来医院的。” 宗夏槐问:“这种情况,她男朋友难道能签字?”男朋友又不是配偶,哪能在涉及生命危险的情况下签手术的字? 巡回说:“情况紧急,和医务处报备了,也打电话给那小姑娘的爸妈了。” 于是第一台阑尾结束的时候,宗夏槐把拔了管的病人送回病房,从手术中心出去的时候,看到门口的老父亲动了手。 打得好! 年少无知不是借口,而且20多岁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年龄,男生轻飘飘说一句不懂,一个年轻女生的身体就这样被毁掉了。 保卫站在旁边也没有阻拦,他们的主要职责是保护医生安全,维持医院秩序。现在人家家属之间内部矛盾,他们也只能劝架不好上手。 宗夏槐返回的时候,正好撞见了出来找家属签字的谢宜年。 谢宜年那个病人是个高坠伤,是个刚高考完的小孩子,大约是高考成绩不理想,父母在家一直数落他,之前小孩子爆发了,从楼上跳了下去。 听说送过来的时候人还是清醒的,还说了句我不想死,现在已经昏迷不醒,一侧瞳孔散大,八成是脑疝了。 今晚的急诊听上去都是悲剧故事,一步差错,造成终身悲剧。可是谁又能全然指责当事人?他们都是那样年轻,不知道当下为之要死要活的事情,无论是恋爱还是考试,放在整个人生长河的角度来看,都不算什么。 形势紧急匆忙,宗夏槐看到谢宜年也是和他互相点头致意,然后奔向了各自的主场。 回去后,宗夏槐收到了新通知:第二个阑尾不做了,换成一个急性肠梗阻。 急性肠梗阻是普外科中比较严重的病症,病情较为凶险,可能引发感染性休克,危及患者生命。 这类手术一般开腹做,做起来也比较臭,因为肠子梗住了,里面都是粪便。 宗夏槐听到手术名称的时候,停止了下去吃一口夜宵的想法。 宗夏槐问普外科:“你们这个病人是什么情况?” 年轻的普外科主治医生说:“是个肿瘤晚期病人,估计也就这一两个月,其实没什么做的意义了,但是肠梗阻,你不做嘛,他痛得要死,至少现在人还活着,总不能叫人家痛死。” 肠梗阻,肠子打结了,那痛起来可是要命的。 如外科所说,那病人进来的时候便知道是个恶性肿瘤晚期患者,肿瘤会不断汲取人的养分,直至人被榨得一点也不剩,所以恶性肿瘤病人都十分消瘦。 看到他脖子上的深静脉后,护士松了口气,因为这类肿瘤患者长期做化疗,消瘦浮肿,外周基本上没有能打的血管。 宗夏槐只推了一点药下去,这个病人就倒了。 病人倒了之后宗夏槐问:“你们要做多久?” 规培医生说:“不会慢的,我飞哥人称普外一把刀,麻醉老师你把心放回肚子里,我们速战速决。” 护士填完单子,好奇地问:“庄飞,你今年多大了?” 庄飞说:“30。“ 护士惊讶说:“我一直以为你不小了。” 30岁放在其他行业是岁数大了,但是在医学才刚起步。 倒不是庄飞长得老显老,而是庄飞的技术干净利落,他刚才割个阑尾,从镜子进去开始算到结束不过10来分钟,让人想不到他今年才30岁。 护士感慨说:“还得是普外呀,放隔壁神外30大几,开颅还开不利索呢。” 规培生说:“我们飞哥就算是在普外科,那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这边说说笑笑,气氛十分轻松。隔壁的谢宜年被麻醉老师使唤去借喉镜,他一踏进来,就看见宗夏槐笑得正开心。 可见到他,她却不笑了,冷冷淡淡地问他:“你过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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