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二十一章 情至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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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情至深（二合一）
苏染月刚才心情很好，说到海的时候，她还想到了浪与海鸥，想到了金黄的沙滩和白白的贝壳，还有几缕清凉的海风。
但她现在的心情很不好。
她一脸不善地看着苏煊轩，脸上满是“怒其不争”，斥道，
“你，你到底在想什么……不是，你怎么想的，用的着，用的着，这么，自卑？”
简简单单的一段话，苏染月停顿了好几次才得以说完。
苏煊轩低着头，胖胖的脸上有沮丧，也有悲伤，五官皱着，像是要挤到了一起，嘴唇动了动，低声回道，
“姐，你别跟我爸我妈说啊。”
苏染月忍不住踢了他一脚，气道，
“你能不能再没出息一点啊，被，被叔叔婶婶知道了又怎么样，他们还能把你打死了不成啊？！”
苏煊轩低声“嗯”了一声。
苏染月越发气急，忍不住又踢了一脚苏煊轩。
苏煊轩把腿往后挪了挪。
江白在旁边看着，无声地呼了一口气。
其实他和苏煊轩也说不上“熟”这个字，毕竟满打满算也就见了那么几面。
所以有些话他不太好说，也不想说，或者说，他终究是只能以“关系上有些亲近的陌生人”来对待苏煊轩。
“别低着头啊，说话啊。”
苏染月抬起手想削一下苏煊轩的脑袋，但到了苏煊轩的脑袋上，又缩了回去，但好像又很生气，又忍不住踢了苏煊轩一脚，气道，
“以前怎么不说？不好意思说啊？那今天怎么说了？！我还没听说过人的脸皮一天就能变厚的！”
苏煊轩闷闷道，
“瞒不住了，反正姐你迟早都会知道的。不如我亲口跟姐你说好。”
……
让我们把时针略微地往前播几个刻度。
事情是这样的。
和沈璇乐打完视频后，江白和苏染月就开始热烈地开始讨论起去哪个沙滩玩，去国外的还是去国内的，甚至还打开旅游网站，开始参考起网上的评论和攻略。
也就在两人讨论正欢时，苏煊轩突然像一只“败狗”一样从门外走了进来。
而且开口就是一句，“姐，我想跳楼了。”
把正开心着的苏染月惊吓的手机差点从手里掉了下去。
“跳楼？！”
苏染月吃吃道，“你什么意思？”
苏煊轩两片看不出明显边际的嘴唇上下咬住，闷闷地说道，
“就是，我，我，和吴寻，处不下去了。”
“分手了？”
苏染月闻言愣了一下，眨着眼睛，迟疑道，
“就算分手，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用不着跳楼的……”
苏染月是这样安慰的，只是还没等女孩安慰完，苏煊轩就嘴唇颤抖着说起了前因后果。
“我，我其实，其实和寻……吴寻不是男女朋友关系，真的，不是。”
苏煊轩低着头，眼睛眨了眨，像是有些干涩，
“我喜欢吴寻，很喜欢很喜欢的那种喜欢。虽然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用，但我还是想说，姐你就听完吧。”
“我喜欢她嘛，那我当然要追她。”
“我追她了，追了她四百五十一天，其实我都不知道我为什么能追她这么多天的，要是把追她的毅力花在学习上，我觉得我肯定是年纪第一了。”
“但是她还是不喜欢我啊，就像我不知道为什么能喜欢她一样，她就是不喜欢我啊。可我就是喜欢她啊。”
苏煊轩一直低着头，声音沉闷复沉闷，
“姐，你知道这种一直想，上课的时候想，吃饭的时候想，做梦的时候也想的感觉吗？”
苏煊轩继续道，
“我就是这样一直想她了四百五十一天。”
“想一个人久了，真的会忍不住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我眼前都是她，我和她又在同一个班里，我每天都能见到她，我每次见到她的时候，又觉得开心又觉得难过。我希望她能多看我一眼，能和我多说一句话，但又害怕她不看我，和我擦肩而过的时候只看着另一边的风景。”
“我真的很难过，很难受啊。所以就是有一天，我看着她，就没忍住，就和她表白了。我知道她知道我喜欢她，我也知道她当做她不知道我喜欢她，毕竟我表现的这么明显嘛，所有人都应该知道的。我也应该知道，她装作不知道，其实早就给明了她的态度。可我还是没忍住，就好像是不死心那样。”
“所以她当然没答应我的表白。”
苏煊轩说到这的时候，眼眶微微红了一下，有莹光隐现，但又倔强地没有掉下眼泪来。
“但是她只说我是个好人，她只说我们不合适而已啊。我知道她是因为我们是同一个班的同学才这么说，但她终究是只这么说的，没有说我和她没有希望，没有拒绝的很严厉的啊。”
“姐，你说，我和她是不是还有一点希望的啊？”
苏染月听到这的时候，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既“恨铁不成钢”又感觉有些心疼，既想把苏煊轩打一顿，又想给“吴寻”一个巴掌。
虽然很不该这么想，但她当时确实是这么想的。
“有一点希望的吧。”
苏煊轩有点像是自言自语地道，
“所以我就去网上，还有一些心理书里找怎么让一个女孩喜欢上自己。有句话说，喜欢一个人，是始于颜值，敬于才华，合于性格，久于善良，终于人品。颜值有性格和人品来的重要吗？肯定是没有的吧。我长得不好看，也胖，但我觉得我对她的心意是真的，我也可以为她改变自己，她要是不喜欢，我可以为了她脏话也不说，犯贱也不犯的。我这么喜欢她，她怎么就不能做我女朋友啊。”
“所以我就去找让女孩喜欢上自己的方式。我真的想过很多方式的。送花，送奶茶，还有在她面前展示自己的魅力，上课积极回答问题，在她面前展示自己……”
苏煊轩陆陆续续地说了很多，说的很慢又很快，短短一句话间，可能就是他曾经一个星期甚至一个月的挣扎和努力。
“我送的东西她都收下的，但每次她都会给我相同价值的东西当做报答，我知道她的意思，无非是不想欠我的嘛，收下也可能只是因为照顾我的感受，出于礼貌而已。可能就是因为这样，我才喜欢她的。”
“这些方式，这些手段都没用啊，她还是没喜欢上我，可是我还是喜欢着她。更喜欢了，以前我是想和她结婚，想到了婚后的生活，但现在我想和她一起白头到老的，我想到了她老了的样子，还有她和我一起谈论墓地的样子。姐你别笑话我，我是真的这么想的。”
听到这里，苏染月只是咬了咬嘴唇，没有回答。
等老了，一起挑选墓地，很美好的啊，她又能怎么样去嘲笑他呢？
连回答都不能，或许等她和江白老了，到了一起挑选墓地的时候，才是最好的回答。
“那段时间，我真的很努力学习，因为我听说，让一个人喜欢上自己最好的方式是努力的提升自己。我还减肥，敷面膜，想要自己更好看一点。”
“但她对我的态度还是和以前一样啊。我知道自己没资格要求她鼓励我什么，但我坚持不下去了，就是，就是我觉得我做的一切，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都是没意义的，甚至都没被她看在眼里。”
“没被她看在眼里你就不做啊，你学习，减肥，是给她学的啊？！”
苏染月听完，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说道。
“那个时候就是这么想的吧。”
却不料，苏煊轩很没“志气”地说道，
“我知道不应该，但那个时候我就是这么想的。”
“后来，我不知道怎么想的了，我就想到，她会不会也是网上那种拜金的女孩呢。我既怕她是，又怕她不是。是的话，我还能有一点希望能得到她，可真是的话，我又害怕我还会不会喜欢她，害怕她是不是我心里的样子，我说不上来的害怕。”
“很害怕，但又想尝试一下。”
“你怎么尝试的？”苏染月皱着眉头，打断道，
“叔叔婶婶不是不知道你谈恋爱了吗？就算知道，他们能给你钱？”
“我没敢让我爸我妈知道。我去偷他们的钱了。”
苏煊轩头低的更低了，有些艰难地说道，
“我知道我爸我妈放钱的地方，放现金的地方，我拿一点，然后假币进去，他们不知道的。”
“你，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告诉叔叔婶婶！”
苏染月踢了苏煊轩一脚，恶狠狠地磨牙道。
“姐，别，就当是我求你了。”
苏煊轩微微晃了一下脑袋，求道，
“姐，先听我说完，别告诉我爸我妈，求你了。”
“我从我爸我妈那里拿到了钱，就请吴寻去吃饭，吃大餐，去看电影去，却游乐园水族馆玩。我这样，她就还不起了。”
“她还不起了，就答应当你女朋友了？！”苏染月胸前起伏了一下，恶狠狠地问道。
“没。”
“但她和我说清楚了。”
“她跟我说，她有喜欢的人了，只是不是和我们一个学校的，是她的网友。她这次来苏城，其实就是来见她那个网友的。”
“听到这个的时候，我，我很伤心啊，伤心的想给自己心上来一拳，来一刀，把自己的心从胸里面抠出来，放在她面前。”
“我不知道我当时是怎么想了。我就记得，我对她说，她既然只有一个网恋男友，那她现实里是不是也能有一个男朋友。”
“我什么都不需要她做的，不需要和我牵手，也不用对我负责什么的，不想和我说话，不理我也可以的，就是和我在一起，让我当她的男朋友就好了，我会帮她倒热水，会请她去外面玩，会帮她写作业，什么都可以的……”
苏染月闻言，顿时就没忍住，大怒道，
“你能不能还有点出息？”
于是就有了开头那幕。
“现在她和她男朋友见面了嘛，她很开心，她男朋友也很开心，昨天，她和我提了分手，说不想因为我的存在，让她和她男朋友之间有误会，会心生芥蒂。”
“那我又能怎么样，除了说好，也只能说好了。她说她会把之前一起出去玩的钱还给我，我就说不用了嘛。她最后给了我一个拥抱的。”
“我告诉姐你，就是瞒不住了，你见过她了嘛，迟早都会知道的，我不想骗你了，说出来，其实也就这样了。”
“但姐你，你能不能不要告诉我爸我妈啊，我不是害怕他们打我骂我，有错被打被骂也是应该的。我知道我现在说这话有点矫情虚伪的意思，但真的是我的真心话，我不想让他们对我失望，想他们培养起来的儿子原来是这么一个货色。别告诉他们好不好。我拿走的钱，以后我一定会慢慢还上的，以后我不往游戏里充钱了，也不去外面吃什么火锅烧烤了。姐你就别告诉我爸我妈了。”
苏染月只觉心里憋的难受，硬邦邦地道，
“我现在不想知道你干过什么蠢事了。”
“可是姐，我都说完了。就是这样了。”
苏煊轩一直低着头，这时终于抬起头看着苏染月，声音有些微微的哽咽，
“你要怪就怪我好了。”
苏染月小脸黑黑的，良久没有说话。
过了好久好久，她才一言不发的，在苏煊轩头上轻轻地摸了摸，硬邦邦地安慰道，
“好女孩有很多的。”
“你先把肥减好了。”
“嗯。”
苏煊轩突然用手背擦了擦眼角，沙哑道，
“姐，其实我现在，还是喜欢寻寻。”
苏染月在苏煊轩头顶揪了揪，没用力，就像是在撸猫一样，轻声道，
“要是真的喜欢，以后再去追的。”
“要是真的有缘分，她跑不掉的。你也说了，吸引一个人最好的方式，是提高自己。”
“煊轩，你其实长的很好看的，你小时候的颜值是我都羡慕的。你就是胖了一点。你也很聪明。或许以后，是她来追呢？”
苏染月轻声说了良多，最后轻声道，
“我不告诉叔叔婶婶。”
“嗯。”
苏煊轩抬着头，小声“嗯”道。